沈玄又问：“杀人的买卖做了多久？”
老掌柜这次面露一丝犹豫，不过还是结结巴巴说了出来，“差不多也是十年。”
沈玄面色一冷，短刃急速分刺老掌柜双肩。
随着两蓬鲜血撒出，老掌柜好似死狗一般趴在锦毯上，鼻涕眼泪一起落下。
“仙师，冤枉，冤枉啊，我说的绝对是真的，不信你问他们！”
“你在这里开店多久了？”
沈玄抽出黑色短刃的同时，一字一顿的朝老掌柜问道。
被短刃戳中咽喉，老掌柜两条腿如筛糠一般抖动起来。
他平日里杀人其实已经有些麻木，觉得自己就算有一天被人擒住也会像个英雄般凛然不惧。
只是现在被人拿利刃架在咽喉处，感受到利刃的那种寒凉彻骨，老掌柜觉得自己的胆子好像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大！
许是对方觉得差不多了，屋内木栓被刀尖在门缝中一点点拨开，接着门被慢慢推开。
原本慈眉善目的老掌柜此时的面目极其狰狞，而唯唯诺诺的两个店小二也寒着脸各拎一只齐眉铁棍。
“动手！”
只是他们想要走进沈玄房间的一瞬间，迎接他们的并不是肥羊，而是三道锋利无比的风刃。
沈玄没时间跟他们废话，先放倒再说。
随着一阵细不可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窗纸被粘了口水的指头点破，随后一跟细铜管伸了进来。
“噗。”
一股绿色迷烟自铜管中吹进房间。
迷烟进入房间先是凝聚一团，待十几息后，瞬间化为一片方圆丈许的浓雾急速扩散到房间每一个角落。
这种迷香对于凡人或者无防备的修仙者危害着实不小，吸入后往往几个呼吸就会昏迷。
沈玄指了指自己腰间储物袋，“百宝囊？你是说这储物袋？”
“是是是，就是这袋子，只有修仙者才有这种宝贝，什么东西只要一拍袋子就会自动进去或者出来。”
“为何对修仙者这般仇恨？”
沈玄不问还好，这一问掌柜的眼睛登时红了：“我本是青玄城凡人土著，祖上十几代人都在灵药坊经营药铺生意，家境可说极为殷实，上有父母双亲，下有儿女一对，更有内人贤惠至极。
“可这一切只因两个修仙者在外城斗法，害的我妻儿老小全部葬身火海，只有我一人外出采药才幸免遇难。”
沈玄用短刃敲了敲老掌柜右腿，“难道你这条腿也不想要了？”
老掌柜汗如雨下，“十几个吧，具体是十四五个还是十七八个，实在记不得了。不过仙师，我不是丧心病狂什么人都杀，我只杀修仙者的。”
老掌柜话说完就后悔了。
他确实只对修仙者下手，先下蒙汗药，再上返魂香，一般来说修仙者对于凡人根本毫无戒备，很容易得手。
但老掌柜发觉自己忘了一件事，现在面对的并不是城内巡捕司的快捕，而是一名修仙者。
此时的沈玄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脸上依稀带着些冷笑。
仙客来的掌柜与伙计忘了一件事。
修仙者终究是修仙者，不同于凡人，修仙者是有神识与神念的。
神识是修仙者体外的一种感知能力。
沈玄摇摇头，“没说你撒谎，只是你身为一个毫无法力的凡人在这修士云集的归元谷竟然可以平安无事的开上十年黑店，单单这点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所以我还是小心些为好。”
占尽上风依然被反杀的，大部分都是大意。
谁知这家伙有没有什么隐藏实力，就是出其不意给自己一把石灰也够自己受的。
“这十年来你这黑店杀了多少人？”
“没多少。”
老掌柜抬起头脸露惊惧之色，“没，没几年。”
沈玄皱皱眉，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两点灵光弹出，旁边两个抱腿哭嚎的店小二瞬时昏迷。
再次开口，沈玄语气加了几分冷意，“我问你的话，等下都会单独问他们，你说的要是与他们讲的对不上，什么后果你自己想。
“说，在这开店到底多久了？”
老掌柜这次不敢有任何犹豫，“好叫仙师知晓，不多不少正好十年。”
“啊……”
膝盖骨被击碎，屋内只剩三人捂腿惨嚎声，好似要震破屋顶，
“我等你们很久了。”沈玄似笑非笑的自木床上一跃而下。
“仙师饶命，仙师饶命啊。”
事情败露保命要紧，老掌柜强忍着断腿剧痛爬起来，咚咚的磕头向沈玄求饶。
但对于有防备的修仙者却是丝毫无用。
因为修仙者可以长时间的屏气，并且可以用灵力将毒素逼出体外。
不过这迷烟毕竟对身体不好。
沈玄打开窗户，左手掐了个法诀，一道灵光点出，屋内迷烟倒卷，自窗口飘散而去。
半盏茶的时间一晃而过。
“我告到城主府中，主薄大人却说这二人非是故意杀害凡人，不能按照城规处置，仅仅责罚那两修仙者向我赔礼道歉并赔给我一堆金银。
“这口气我如何忍得下？自此以后我就视所有修仙者为仇人，您看我外表好似七老八十，但我实际年龄不过才四十岁，这一切都
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只杀修仙者，怕是对方要加倍憎恨自己。
沈玄倒是没有什么愤怒，“只杀修仙者？有些意思，你怎么证明你只杀修仙者？”
“刚才那吃白食的道人你也看到了，他就是一个普通的道人，他吃了我六两银钱的酒食，我也只是吓唬吓唬他，并没有真的想拿他怎样。”
沈玄奇道：“你说他是一个普通道人？除了门口那显灵镜外，你是怎么分辨凡人与修仙者的？”
“很简单，修仙者都如仙师您这般随身带有一个皮囊，就是一个皮兜子般的东西，好似叫做百宝囊，那道人没有这个。”
放出神识就可发现周围的一切动静。
而神念则是神识的加强版或者衍生版，可分出一丝一缕单独存于世间。
人在百里之外，神念留下，依然可知道此处所发生的事情。
刚才，沈玄就在送饭的店小二身上留下一缕神念。
所以这帮人说的每一句话，沈玄都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