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两。”苏牧笙拿起手边的算盘打了几下，给出最终价位。
“好，那就以一百五十两的价格成交，我给你米粉的配方，你给我银票。”裴棠骨架小，个子不高，身形也瘦弱，坐在高板凳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自己的小脚丫。
“米粉，是什么？”苏牧笙耳力过人，自然听出裴棠话中不对。
“米粉就是米粉啊，是我研制的另一个方子，专门留着卖给你的。”裴棠眨了眨眼睛，笑盈盈地看着苏牧笙。
“我要的是肠粉。”品尝过肠粉的绝妙味觉体验，苏牧笙的眼中早已容不下其他，对于裴棠口中的“米粉”提不起任何兴趣，反倒觉得这不过是裴棠搪塞自己的手段。
【苏牧笙好感+1。】
“好，不改价就不改价，我相信少东家的人品。”裴棠被苏牧笙的模样震惊了一下，随后撇开视线不再看苏牧笙的脸。
她依旧是那幅不甚在意的模样，低头喝了口茶，三言两语将苏牧笙推向道德的制高点。
“而且你一旦卖给我，这配方就是望西楼的专属，你不能继续出摊售卖，更不能卖给其他酒楼。”
苏牧笙没理会裴棠的道德绑架，持续输出。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若是裴棠有这种贪念，苏牧笙绝不会顺着她。
“说的也是……”裴棠意味不明地看了苏牧笙一眼，嘴边的笑意有些得意。
望西楼是云波镇最大的酒楼，连锁酒楼开到帝京都是炙手可热的名店，装饰奢华，大气敞亮。
苏牧笙领着裴棠上了二楼，进入包间，并为她泡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
“你心中的价位是多少？”包间内除了二人再无别人，苏牧笙开门见山地询问道。
肠粉唯一费劲的地方就是磨米浆，若是家里还像以前一样只有干不了活的叶氏和源源，确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如今有了身强力壮武功高强的观棋，磨点米浆不过洒洒水。
裴棠若是还想卖肠粉，只要让裴茵回家递个话，不出一个时辰，观棋就能磨好一大桶米浆送过来，可裴棠不想这样。
饥饿营销，这点小手段还是会用的。
反正她已经靠佳肴节把肠粉的名号打出去，以后不愁客源，先把眼前的金主伺候好才是要紧事。
收拾好摊子，裴棠让裴茵先骑着推车回家，自己则和苏牧笙去望西楼。
“从开始到现在，你有跟我说过‘肠粉’两个字吗？”裴棠歪头用自己乌黑的小兔眼，审视着苏牧笙。
确实，从看到肠粉摊生意兴隆的第一眼起，苏牧笙就确信自己要从裴棠手里买到配方，再加之裴棠给话一直非常痛快，苏牧笙自然而然觉得卖给他的是肠粉秘方。
不曾想裴棠在这跟他搞文字游戏，竟三言两语将他骗了进去。
“棠儿，你不会傻到在我的地盘戏弄我的。”这是苏牧笙第二次亲昵的呼喊裴棠，语气没有上次那么温柔含情，只有平淡。
裴棠戏
“都依你。”裴棠颔首，没有任何意义。
“这么好说话？”苏牧笙被裴棠平静的反应搞得一头雾水。
他俩还没默契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程度吧？你不说我也懂？
而且谈生意不就是相互纠缠，为一两一分据理力争吗？裴棠完全不参与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打算给多少钱？”这些轮到裴棠等不耐烦了，她抛给苏牧笙一个嫌弃的目光，颇有催进度的意味。
“我要先听听少当家的估价。”忙活大半天，裴棠早就口干舌燥，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这样的品茶方式欠缺雅观，好在苏牧笙丝毫不嫌弃裴棠如同饮驴的做派，又给她倒了一杯。
“你可以出门打听打听，我苏牧笙谈生意从不议价，若是对方先开口倒还有回旋的余地，可若是我先定价，就绝不会再改价。”苏牧笙单手托腮，慵懒地看着裴棠，狭长的狐狸眼难得出现一丝倦怠，“棠儿你可想清楚了，我一旦开价，你就没有更改的权利了。”
苏牧笙本就长着俊美的面容，清秀却并不阴柔，只需一眼便能令人心神晃动，如今这幅玩味的姿态更显迷人。
称呼的改变让两人间的气氛更显暧昧。
“第一天开摊就人气爆满，应该挣了不少银子吧？我还以为你得先抱着钱匣子数钱呢……”苏牧笙本以为能见到裴家姐妹欢呼雀跃的模样，不曾想裴棠相当淡定地把裴茵支回家，压根没提数钱的事。
“大街上数钱，我是真不怕人偷啊。”虽然没有明确数额，但裴棠仅从空空的木桶和发酸的指尖也能大致推测今日收获颇多。
进兜里的银子还能自己长腿飞了不成？该是她的总会是她的，裴棠并不着急算账。
“也是，肠粉的秘方卖给我了，你就不能再在外面摆摊，自然要想方设法捞最后一桶金。”苏牧笙其实不太理解裴棠跟那些排队等待的顾客说明天见的意思，她不都打算把肠粉的秘方卖给他了吗？怎么还说这种话？
难不成她还想一边卖给望西楼，一边自己出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