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张洪拍了拍他的肩，“那许是主子在锻炼你！”
袁杰认同的点了点头，想起殿内看到的，又压低声音对张洪道：“张公公，主子好像被人打了，脸都红了一片，您说是不是有人暗杀？”
“呀？！”张洪佯装惊诧，“这是真的吗？那可要好好调查调查了。”
“您没瞧见？方才一路走过来没看到？”
“没啊，这天黑，咱家这老眼昏花哪瞧得见。”张洪笑眯眯的推着袁杰往外去，“快去御马菀吧，晚了马该饿了。”
端着铜盆进了殿内，将帕子放到热水里后，拧干水走到越侪身侧，袁杰拿着帕子笑吟吟问：“主子擦手吗？”
听到来人声音，越侪拧眉抬头看他，见袁杰笑的开心，心里厌烦更盛了。
他紧绷着下颌，伸手要接，“朕自己……”
“呀！主子这脸怎么了！谁打的！竟敢弑君！”方才低着头，这会子一抬头，便看到那白皙的侧脸一大片的红。
袁杰拿着帕子要给他敷脸，被越侪一把扯过来攥在手心。
“是。”他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备好了热帕，却在殿外踌躇了起来。
张洪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正在忐忑猜测一会儿会受到怎样殃及时，看到一人前来换值。
他露出老年人固有的慈爱笑容，将备好的热帕和热水交给刚到的袁杰手上。
“主子叫你去服侍呢，今日不必再外面挨冻了，快去吧，里面有地龙暖和的很！”
威仪没维护多久，门就开了，张洪话噎在半截。
出来的人衣襟半敞，露出了里面精壮的肌肉，发冠凌乱，一张脸黑的如墨。
若是细看还能看到露出来的胸肌上，有几道隐约的抓痕，以及那白皙的脸上还有五道红印。
但没人敢细看，一见皇上出来紧忙低垂着头。
张洪指了指殿内，干笑道：“主子怎么出来了，是不是要喊人进去侍奉？”
他看的可是真真的，袁侍卫那么受陛下喜欢的人，都被撵了出来，他进去还不得被杀了？
“就是你，废什么话，还不送进去！”
那侍卫最终只得不情不愿，端着铜盆忐忑的进了殿。
放置桌上，里面的冰块发出嘎达异响。
越侪扫见轻咳了一声，吓的那人一哆嗦。
生孩子这几个字，被守在外面的太监宫女听到，都很有眼力的急匆匆去备下了水，叫来了彤史。
张洪拿出了大太监的派头，指挥着众人有条不紊的备下要用之物，“都小点声，轻点拿！”
众人立在殿外，都备好了水，手里端着事后要用的帕子和干净的衣裳。
只听里头传来“啪”的一声，方才还争执的殿内顿时没了声。
外头的小宫女太监都面面相觑。
“哦哦，好！”
看着袁杰远去的背影，张洪心中感慨万千。
还好他来了，不然现在去喂马的就是他了！
想起方才用的是热帕，张洪想了想又叫人备好了冰块，将东西交给了殿外的另一个侍卫，“你，送进去。”
“啊？我？”那侍卫哆哆嗦嗦指了指自己。
他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滚，滚出去！”
前一个字说的极为平静，后三个字说的极为咆哮。
进殿不到几刻钟，笑吟吟的袁杰便被轰了出来。
哭丧着脸看着立在殿外，笑的一脸慈祥的张公公。
“张公公，臣没有被升，主子说叫我去御马菀喂十天的马……”
侍卫常年都在外守候，袁杰早已习惯，但谁不喜欢大冷天的呆在暖房子里呢？
袁杰听了欣喜，眼睛都冒光了，“我，我可以做内侍了？！主子终于要内侍了？！”
为了防止有人暗杀，夜晚殿内也应有侍卫守候，但越侪不喜睡觉时屋内有旁人，从未有过内侍。
“许是主子要破格升你，快去吧。”张洪继续诓着他，催促道。
“好好好。”
“侍奉什么，什么侍奉！”越侪瞪了他一眼，用力将殿门一摔，大步流星的往前去。
已有宫人拿来了披风，张洪夺过小跑追上，为他披好，刚想说怎么今日这般快，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就瞧见他刀削般的侧脸上，五指红印清晰可见。
他本身皮肤就白，这红印挂在上面对比过于明显，连手指的轮廓都很清楚，可见打人者五指纤细修长，也能看出很用力！
张洪心头一紧，住了脚，多年经验告诉他，此时不能再跟了，再跟着气就要撒到他身上了！
进了陵扬宫，越侪见张洪立在殿外，冷着脸道：“拿方热帕子来！”
良久没等来训斥，只见他起身走到桌前，用帕子包好了冰块放到脸上，嗓音清寒的问，“今日怎么不是张公公来？”
“张，张公公说他老寒腿犯了，回去休
“这么快？咱们……咱们要进去吗？”
“这才几刻钟，不能吧？上次不都一个多时辰吗？”
“还是等张公公发话吧。”
“……”
张公公也一脸不可置信，但作为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不能让皇帝失了威仪，便冷着脸道：“都嘀咕什么呢！皇上那是情趣，懂吗你们!什么几刻钟，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