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喊了声,驳斥道:“现在能吃饱饭,还有余钱,是你们自己沉沦吧!”
那些读书人有些尴尬,有人甚至是愤怒的看了说话的那人眼,却不敢造次。
因为方醒就在右侧。
“伪临朝武氏者,性非和顺……”
郭候竟然开始背诵骆宾王的那篇檄,声音清越。
郭候突然仰天大喊声,然后边上个孩子被吓到了,就哭着找娘。
“看看这些逆贼吧,从所谓的靖难开始,这些逆贼就窃取了大明江山。”
“兴和伯,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
薛禄握着刀柄,就准备去当街斩杀了已经完全癫狂了的郭候。
“不必了。”
于是他的脸上不禁浮起了神圣之色,就像是个最虔诚的信徒。
他想举起双手,可他的双手被绳子捆在了身后。
但他不想屈服,他觉得自己应当在死去之前留个名。
所以他昂首挺胸的在看着两边,没有丝毫畏惧。
“凡我名教众人就该高举义旗,清君侧!”
于是他开始叫嚣起来。
“那个昏君听信了佞臣的蛊惑,直在对名教下手,他们想毁灭了儒,他们想用歪理邪说来统治大明……”
两侧除去军士就是百姓,而百姓的间有不少士绅,方醒甚至看到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穿着青衫和群读书人站在那里。
那半大孩子的神色茫然,显然他不知道自己该听谁的。
名教,儒家,这些都是他们聚集同伙的名号。
那孩子好奇的看着走近的郭候,突然喊道:“爹,他吃人!”
霍严的遭遇刚才已经传了进来,在场的大多知晓。
愕然!
“.…..请看今日之域,竟是谁家之天下!”
郭候背诵完了这篇檄已经是气喘吁吁了,他看到边上有读书人面色凝重,就鼓起余勇喊道:“太祖高皇帝的子孙们,去京城,去夺取伪帝的帝座,让切重归正统……”
气氛渐渐的沉重起来,那些读书人有人眼红,有人落泪。
此刻的郭候俨然成为了英雄。
他身沾满尘土的布衣,可在许多人的眼,他此刻仿佛是身着锦袍,气势非凡。
om,。“兴和伯,砸死了也好啊!”
见到那些军士在保护郭候,王贺觉得就该以牙还牙,震慑那些逆贼。
方醒肃然看着前方,那些百姓见没效果,就停手了,“不,这样的话,他付出的代价太少了。”
王贺本是微微前俯身体,听到这话不禁叹息了声,然后站直了身体,目光复杂的看着那件血衣。
方醒肯定是要用霍严和郭候来做章,郭候好说,怎么都不为过,可逝者为大,拿殉国的霍严来造势,心不安啊!
方醒摇摇头,止住了那些想动手的人,带头跟在了后面。
“兴和伯,这是大逆不道啊!该停止了。”
李隆觉得方醒是在作死,旦今日的事传到北平,可以预见雪片般的弹章会堵塞宫。
方醒缓步走着,见大家都愤愤不平,就说道:“理不辨不明,背后说不如当着说,给他说。”
“咱们要相信百姓,他们最清楚自己的日子好不好,好了,那么他们就认为这个大明是好的。不好,任你吹嘘的再厉害,他们也只是假笑,背地里会戳当政者的脊梁骨。”
方醒说道:“让他说。”
“从伪帝登基开始,大明就开始了沉沦……”
那些读书人面露戚色,心想着从朱棣登基后的变化。
是啊!从朱棣登基之后,读书人的日子就越发的不好过了。
“他胡说!”
他从容的跟随着前方的林群安,他的声音嘹亮,不像是个五十多岁的人。
他努力回头看了眼,却看到了个冷漠的方醒。
我骂皇帝是昏君,骂他是佞臣,我鼓动别人造反,他居然无动于衷?
人在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最先开始多半会装装,莫名其妙的装装。
“太祖高皇帝……”
“兴和伯,控制住他吧!”
“伯爷,可要堵住他的嘴吗?”
“弄死他!”
方醒的身边阵喧嚣,他却只是不理。
郭候见无人来管自己,就以为是自己的正义凛然震慑住了方醒的等人。
薛禄皱眉看着这切,觉得方醒有些托大了。他担心那些情绪会爆炸,然后搅乱南方的风云。
那些百姓也有些懵懂,他们不懂什么正统,但看到那些读书人脸的庄严肃穆,顿时习惯性的就想着朱棣当年的靖难之役。
那可是从自家侄儿的手夺来的江山啊!
情绪继续发酵。
个读书人抱着自家五六岁的儿子在看,他的眼睛也红了。
两排百姓,两排军士,人人肃然。
“老子不怕!”
肃穆的气氛被打破了,却是郭候。
那些盾牌被移开,但奇怪的是居然没人近身看管他,只是根绳子像是遛狗般的拉着他。
所以郭候能够在定范围内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