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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徐无鬼(一)(1 / 1)

徐无鬼算是小殿下的师父。当然是在北方李氏没来的时候。徐无鬼服侍魏氏几百年。坊间传闻此人百年音貌不变,是个仙人。又传言徐无鬼会法术,有百般变化。总之,传的是神乎其神了。

魏红小殿下是很喜欢这个大哥哥的。吹柳叶,轻灵的像在地面行走的雀儿。可是一转身,拈花摘叶,入木可有三分。金绸锦缎,铁剪不过几下,便有金蝶飞舞,飞入太阳。三九隆冬,黑墨点入池边石,墨汁便做真桃花。凡此种种,不胜枚举。加上南方之地富有胜过国都,公主殿下也比不上小殿下见多识广。

魏红父亲虽然年轻,但是早已昭告百姓,爵位传与魏红。自然,小殿下文韬武略,琴棋书画都是逃不脱的。甚至边境的语言,钱财入账,画符念咒,求雨祭神都是要学的。“幸好红儿生是活泼的孩子,否则真是怕她被未来压住了,不得喘息。”魏红父亲过去总是这样的想着。直到那日,魏红与他对弈,笥台之上是有来有往,不可懈怠。这时候,魏红父亲望向徐无鬼,难以言说,十分复杂。从不摆权弄势,却又权势滔天。未曾苦心经营,后代不少聪慧。自己到底是想要如何呢?如何是对呢?“无鬼……”他只念了一句,却又止住了。因为问了就是没意思了。

徐无鬼,对他而言,大抵就是无鬼对于魏红来说。是他的哥哥,是他的师父,是他的侍卫,是他的玩伴。但如今,他已经看起来比无鬼大,无鬼也已经成为他女儿的人。以后,无鬼也会见证着魏氏的荣辱沉浮。到底一切如何,他自己无可了解。百年之后,千年之后,踏过洪荒,无鬼到底怎么看待这个世界,又该如何面对自己?

那几秒里,徐无鬼站着看向魏红父亲,魏红父亲坐着眼睛直直盯着魏红的眉心,魏红在这番寂静的尴尬里默默垂下了眼睛。三个人之间仿佛隔着些莫名的东西,无色无味,但是就是生生的把这三个人隔开了。

魏红七岁那年,已经学习了很多东西。活着的东西就会死亡,不会死的东西就不会生。判断一个东西有没有活着的时候,重点就在于他能不能死去。如果说永远不会死,那就是从来没有活。“徐无鬼,小徐哥哥,无鬼师父……请问你是会死的吗?”魏红问出这句话后,徐无鬼愣了半天。多少次有人问他这句话,却很少只是想知道,而没有其他意思呢?

“我不会死,但是我活着。怎么,我亲爱的小殿下,你是为我担心吗?”徐无鬼微笑着回答道。

魏红毫不掩饰地盯着徐无鬼。“小徐笑着,眼底却有着浅浅的忧伤。”小孩子的感受能力一向是很强的。小殿下眼里的泪水忍不住的往下落,忍不住地一头扎进徐无鬼的怀里,不知道是要安慰徐无鬼还是要叫无鬼来安慰她。

徐无鬼可是是个怪人。与动物草木言语,与人却像个哑巴一样。于是徐无鬼就有了个绰号,唤作“哑公子”。虽然,徐无鬼平常不开口,感觉作为人的乐趣少了许多。可是李旦和李牧第一次来到丞相府传旨,所有侍从都立在连廊时,容貌俊朗身高八尺的徐无鬼鹤立鸡群。当李牧感觉此人非比寻常,询问姓名时,“哑公子”从他嘴里说出来时,反倒会叫人觉得即便他真的不会说话,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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