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递了过去。
顾爸接起来。
“喂,你还好吧。”
顾爸听到亲家的声音乐了一下。
“只能说还活着,说好的话,好不到哪里去。”
“是,最快的变化那几年应该是您那辈赶上的,像我们感触可能就没那么深。”
是的,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是他们这一代首当其冲经历的。
这些小辈再开眼时情况已是大不相同。
“所以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萧稚低头看着慕容瑾跟自己汇报慕总的行踪,一边宽慰着老人家。
萧稚得到慕倾老父亲的嘱咐,让他多留意下顾爸的反应,并把这件事压一下不要告诉小明。他本人不愿意在这样的场合里出现,慕倾却力劝自己父亲出场,导致父子二人大吵了一架。
在现在慕爸的眼里,顾家是自己人,他有些不解儿子既然仇恨当年的那些人,为什么却先拿亲家开刀。
看着顾老爷子有些颤巍巍的离开会场,萧稚嘱咐了一下慕容瑾跟刘一飞,自己就赶紧跟了出去。
此时初灯夜上,又是另一番美景。
萧稚看着站在天台边上的老爷子,一时间心都抽抽了一下。
他终结了自己的事业。
头顶的灯光对于他来说竟然有些刺眼了。
顾乡缓了一口气,用尽力气慎重的写下的名字。
自此,他一无所有了。
大厅里掌声雷动,都是一张张面具下看戏的脸。
远在山上的顾思明正搜索着招财树都长什么样日常如何进行保养。
单丹跟他说起俩人曾经一起旅游的趣事,虽然顾思明还是没有印象,但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确实真的经历过这些。
俩人又好像回到了无忧无虑的过去,在这个世界里尽情玩耍。
“等你腿好些了,咱俩去花鸟鱼市呗,我想买颗大的招财树给慕卿的新公司。”
单丹表情凝固了一下,他的新公司就是你家的产业呐!
演艺圈都流行个红气养人的说法,反之按到普通人身上也是一样的道理。
当一个人诸事顺利的时候,就好像旭日的太阳充满了能量。
做起事情来也都精力充沛,用着专注的精神力跟充沛的体力。
当年的顾乡意气风发,又人在中年,掌握着财力权力也进而掌握着别人的命运。
如今快至花甲之年遭逢变故,颇有一番难以言明的意味。
“我是管不了我家那个臭小子了,他非让我也过去,我也劝他没有必要,而且小明最近还不舒服,这是要干什么。”
顾爸拿着电话转过身面向夜晚的霓虹。
“我还有点期待了,不知道当年在大会上明着指摘你的那些人,慕卿打算怎么处理。不过我也看不到了,毕竟我现在自身难保。”
对方沉默了一下。
“老顾,你听我说,这小子再怎么犯浑也就这样了,我不会再让他有别的举动了。听说小明最近在他朋友那里住,我觉得也好。”
“其实我们慕总不是那么冷血的人,他对您对顾思明心里还是有你们的。”
顾爸没有接话,他脑海里闪过那个皮肤雪白,长相讨喜的Omega。
“那倒是,毕竟我们也是作为“陌生人”相处了好几年。”
之后俩人就不再搭话了,其实他们谁心里都清楚,慕卿的下一步怎么走谁都无法预料。承受对方蓄谋报复的过程也是一种煎熬。
这时候萧秘书的手机响起来,是他们老爷子慕苍打过来的电话。
顾爸听到后面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慕倾身边的小跟班。
他笑着跟年轻人招手。
萧稚往前走了几步,跟他一起望向远方。
“我啊,刚开始起步的时候,这片地儿还不像现在这样呢,二三十高层的楼到处都是,一到晚上这各种灯都亮起来,离远了看,就跟要闹到天上去一样。”
萧稚陪着老爷子,知道他心情肯定不佳,却也不知怎么安慰。
顾乡站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向外走,想去天台透个气。
时过境迁,如今的年轻人穿着打扮更讲究时髦了。
经过这些人时,他们依然称呼自己为老总,面上仍然挂着恭敬。
顾乡一步一步走的有些沉重,在他穿过这些人群时,瞥眼看到了一个Omega以近乎贴在一起的程度靠在慕倾身上。
儿啊,要尽早离开慕倾啊。这是他们家接下来最重要的事了。
“别瞎买了,我听说招财树那玩意特别容易招虫子
更何况这场“灾祸”可是儿子的伴侣亲手一步步苦心经营的。
当年的顾乡读书的机会不多,对学习好跟写字好的人十分仰慕。
等到他成了这个金字塔上方的人,特地请了一位书法大家写个名字给自己。
字如其人,顾乡其他字都不怎么好看,唯独自己的名字,当时日日练时时练,虽与大家的字迹并不完全相同,倒也学了八成像并有了自己的独特味道。
这位老总签的不再是公司新的订单,新的工艺,新的发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