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后面大厨房人影晃动,飘出来饭菜的香味,让她忍不住咽了口水。
前几日身上难受,也没正经吃饭,这会还真饿了。
忍着吧,她想只要能混出府,出去就奖励自己一碗热汤面。
一想到以后再也不会被人管束,心里一阵雀跃。
魏婉宁马上走到前院大门口,看见门口几个侍卫正在交头接耳没看自己,她忙低头学着刘公公平日里走路那一晃一晃的模样,胳膊上挂着拂尘,奔大门口而去。
这个时候,她也不害怕了,逃命要紧,哪来的怪力乱神之说?
进屋,一股难闻的发霉味呛得她赶紧捂住口鼻,摸索着打开火折子点了油灯,开始找衣服。
她要扮做太监混出秦王府。
屋里灯光摇曳,冷气森森,她说不怕却也打了个寒战,赶紧去开木箱子。
她拽出个紫色长袍,往身上比量一下,觉得太长,赶紧去箱子里翻找剪刀,却意外摸到一把银子。
深蓝色头巾包裹秀发,软底绣鞋,自己的衣物包个小包背在身上,偷偷开门溜了出去。
天刚黑下来,四月的天乍暖还寒,冷风戚戚。
魏婉宁紧紧抓着小包的手有些抖,待眼睛适应了黑夜,顺着房檐下直奔后花园而去。
后花园有个狗洞,她想要钻出去。
只是,她跑去却见狗洞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大石头堵上了。
她掏出枕头下的小铜镜,心里又一阵难过,枕头下放小镜子,这是娘偷偷告诉自己的,说以后能找个英俊的郎君。
可是以后不可能实现了,因为姜嬷嬷说了,成了王爷的女人,就是死也要死在府上,根本没机会出去。
秦王爷不可能看上自己一个丫鬟,一定会被那些女人磋磨死在这王爷府。
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坐立不安。
看着自己消瘦的面容,狠狠心直接起身做了个决定。
魏婉宁掐着嗓子,学着刘公公声音吩咐道。
门口还没掌灯,侍卫们恍惚看见有太监过来,一听声音吓的毛骨悚然。
其中一个太监大喊:“有鬼啊!”
就撒腿往府里跑去。
剩下几个也跟着往里跑。
魏婉宁强忍着疼痛迷迷糊糊睡着了。
又过了几天,她身体渐渐恢复,吻痕也明显变淡。
姜嬷嬷依旧让她待在房中,说秦王正筹备清明祭祀,不便提及此事。
她趁姜嬷嬷出去忙,出门直接回了原来住的屋子。
四个人一个大通铺,屋里没有姜嬷嬷屋里温暖。
她心里扑通扑通乱跳,真怕他们看出破绽来。
待她走到大门口,魏婉宁偷瞄了一眼左右侍卫,头皮顿时麻了!
那几个侍卫正恐惧的盯着自己一动不动,就像看见鬼了一样。
魏婉宁心哐哐乱跳,这要是被识破了,非但出不去,自己肩头包包里塞的满满登登的银子,会被当做窃贼处理。
“都看我干嘛?赶紧看护好府门,要出点差错,找你们算账!”
银子?!
魏婉宁喜出望外,正愁出去没银子生活呢。
来吧,赶紧放下小布包,在木箱子里又抓出好几多银锭子,算起来能有二三百两。
她又赶紧换了个大包裹,包了银子,找了剪刀剪掉一块袍子下摆,套在身上,又戴上太监小布帽,蹭了一把地上土抹在脸上。
她这下敢出门了,低头直奔大门而去。
她欲哭无泪,吭哧吭哧半天也没挪动,只能另想办法。
她起身站在暗影里,想起那该死的刘公公,忽然有主意了。
她悄悄走到刘公公所在的后院,用手指戳破窗纸往屋里偷看。
屋里黑乎乎一片,刘公公当天就被扔去乱葬岗了,这屋里要没搜走,一定有太监的衣物。
她轻轻推开窗,直接跳进屋里。
她要偷摸离开王爷府!
虽然拿不到自己的卖身契,娘家那个穷家是万万不能回,不能给那穷家再增添负担和危险。
找个大山深处安顿下来,凭着自己一手好绣工怎么也饿不死。
如果能找个猎户男人过日子,她觉得一定比在秦王府,被这些狠毒之人磋磨强。
她眼看外面黑了下来,赶紧脱下深粉色衣裙换了身深蓝色衣裙,
魏婉宁趁机往外跑去。
待跑出很远,她才气喘吁吁慢下来。真的太险了!
回头见没人追上来,又看看曾经生活过的秦王府,她轻叹一声,这高门大院不是人待的地方,往后就是饿死也不进这府门受罪。
如果有幸能有后代,一定会告诫他们不能沾边府门。
快要黑天了,这个时间,冬梅他们应该在大厨房帮厨。
屋里冷冷清清,魏婉宁看着这四年来住的地方,泪止不住流下。
这里有太多的不堪回首,她不想多停留一秒。
这次中毒,一定是冬梅和那该死的刘公公合伙,害的她进退两难。
真想当面给冬梅几巴掌,也给她下点药,给她也安排个男人,让她也尝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