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不好当众评论文钦，而且也不太了解那人，便道：“军法面前，我照样不留情。尤其是违抗军令者，必斩。”
他经常到军营里来，故兵屯中的每一个将士、应该都认识他；只不过秦亮认不全将士，人太多了。
士卒荭着脸道：“去年的粮还有剩。可仆在这里吃肉，父母没肉吃。”
这么大规模的聚集，除了容易耽误农事，主要原因是不合法。非战时的情况，一个边境郡守聚拢那么多兵马、显然会被怀疑要谋返。
又是一声令下之后，后三排的弩兵上前。前三排的人换下来，重新上弦。
但秦亮这个类似旅的“部”不一样，指挥系统扁平化了。每部三千众，他一个人便可以直接指挥八部。
长矛兵始终保持着队列、缓步前进，但后方的长柄刀兵、跟着刀盾弩兵从两翼出击了，大喊着冲上去。人们把靶子、稻草人蹂躏得一片狼藉，方才罢手。
秦亮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人得往前看。”
以前魏军的指挥方式是大兵团模式，譬如一个统兵两万的将军，将军只管对两个部校尉下令；部校尉会管手下的几个参战将，参战将又指挥各曲；各曲再指挥各大队、屯。一番操作下来，将军要掌控军队十分麻烦。
如今六安城的城防几乎等于零，只有郡府县寺的人到各城门、做些开闭城门类的事务，反正吴军没打过来，也不需要那么多兵站在城头上下。
祁大忽然抹了一把泪：“三弟当年饿死了，做梦也想不到能吃上肉。府君是仆的恩人阿！”
一行人离开了寿春。因为启程的时间比较早，在阳泉县换了一次驽马，下午天没黑大伙就到达了六安。
前天几个人商量的大事，最后王凌只是说、再等一阵子，显然近期是没有结果了。
那屯长忙拱手道：“喏。”
他随便找了个士卒，问道：“现在家里人能吃饱吗？”
数轮射击之后，弩兵离开了阵前，并把弩收到背囊里，拿出刀盾、与长柄刀兵一起护住阵翼。加长的长矛重步兵、开始齐步前进。
熊寿等部将听罢，也“哈哈”陪笑了起来。片刻后熊寿收住笑容，抱拳道：“喏。”
熊寿的部将按刀上前，指着前面的草把子喊道：“攒射准备！”
于是秦亮下达了一条政令。今年兵屯的田税全部减半，同时各屯须得隔日组织一次出操训练、下雨则延后。
这时熊寿又喊道：“左翼马军袭扰！”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表叔令狐愚先回平阿，秦亮等人多住了一天，次日一早也要回去。
七十多岁的王凌仍旧起得很早，秦亮与王令君便前去辞行。
揖拜之后，侍女端来了几杯酒，王凌拿起酒杯道：“仲明有职守、我不多挽留，便让你们二叔送一程罢。”
秦亮夫妇道谢之后，举杯与王凌对饮。王令君道：“我们都在淮南，又机会就来看望祖父。”
王凌欣慰地笑道：“好，好。”
众人陆续发出了笑声，还有人不知何意、掀了说话的士卒一下。
左边列阵的骑兵们大喊怪叫起来，人们左手拿盾、右
演练了许久，熊寿下令坐地歇息，众人才放松下来。许多士卒在不断转头，向秦亮这边看出来。熊寿也上前见礼，揖拜道：“仆请将军教训。”
而更大规模的情况，譬如庐江郡全部屯兵两万余众、都组织起来，还从来没有过。
秦亮暗叹一声，不过这样的情况、倒在意料之中。
秦亮一点印象也没有，他选的兵太多了，一般只是看一下身材体型脸色，长得还算高大、看起来没病的，就直接入私兵。
不远处的另一个将领嘀咕道：“幸好文将军走了，以前文将军做庐江郡守时，动辄威胁将士，大伙都是敢怒不敢言。”
一屯的兵是五十人，以屯为组织进行训练、是最容易做到的事。
这时一个将领憿动地拜道：“仆是祁大阿，府君亲自选的仆，仆因识了字、从郡守部曲那边调来做屯长了。”
部的规模缩小到了三千人，一部校尉又能通过骑督、步军督控制麾下的各队。
秦亮回到六安后，次日便先找属官清点了一番这两年积攒下的粮食。
一早秦亮就来到了城北校场。他穿过一片简陋的稻草屋顶营房时，只见空地上三千人已经在出操了。这些原本负责戍卫的兵，在值守时期不用种地，所以天天训练。
接着熊寿又开始演练退战，各队成纵深部署，两大队在前面列队驻守，然后与后面的大队交错后退。
不过王广成亲之后，应该会回洛阳，他还做着京官，告假的时间有限。虽然彼此间说着下次相见，但天各一方，下次相见已不知是何时。
前三排弩兵就位，
不过秦亮已经对全部屯兵、进行了合成化旅的改制，故而不聚集全部兵马也能进行有效训练。因为这种合成旅（仍照魏军习惯称作“部”）的指挥系统也变了。
熊寿身边有一面长方形的浅青色大旗，上面并未写将领的姓名，只写着“二部”两个大字、圈在一个黑色方框里。方阵里还有各种形状大小的旗帜，全都是浅青色（因为都是
于是几个人再次相互行礼，揖拜告辞。
王凌送到房门口。秦亮与几个人走到回廊上时，他又转身看了一眼。王凌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他察觉到秦亮的动作、遂抬头看过来，轻轻挥了一下手。
秦亮拱手道：“外祖若有事召见，可派人来六安，仆当日即能到达寿春。”
王凌的目光有些异样，却没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了一声。
秦亮便不停留，转身走了。